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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子在小学四年级的暑假,参加了一个夏令營。一天下午从夏令營接他回家的時侯,看起來他很兴奋,我还没开口問他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,他說今天下午他們去打网球了,有个教练說他很有天份,可以学打网球,一定会打得很好。
我们都是全职上班的父母,每年暑假,為了安放孩子,希望他們能有喜欢的活动,不浪费時間,也不太枯燥,去找适合他們的夏令營,是蛮傷腦筋的。
第二天,我就和那位教练見面了,也安排了一对一和团体的网球課时間。从那年起,我們就没有為兒子的暑假烦腦过,接下來,年年暑假都是网球暑訓。不只寒暑假,开学期間的課後活动,全泡在网球場了。為了爭取更好的排名,八年级的下学期,乾脆白天练球,晚上在线上学习課业。因為他說比赛成绩好的孩子,都是每天练六七个小時的。
兒子现在已經大学四年级了,再一个月就大学畢业了。他从12年级就不再追网球夢了。不过,有一两位当初一起比赛的孩子,现在已經是职业選手了。
一个教练手下通常有一二十个孩子,是經常参加比赛的。有个女孩比我兒子大一歲,他們經常一起练球。我們出城去比赛,也常和她的爸媽有接觸。不是在赛前热身的時侯去幫忙捡球,就是给教练和孩子們送水送食物。有时候,同住一个旅館,也會一起吃晚飯。大人们一桌,小孩们一桌,也挺有乐趣的。
这女孩的爸爸名叫J,是土生土長的白种美國人,J是一位兒童心理学家,有自己的兒童心理診所。女孩的媽媽是日本人,名叫C,來美唸数学的时侯,在大学校園认识了J,他們双双取得了博士学位,结了婚,JC,是他們唯一的女兒。
自从高中的时候,我就热爱心理学,认识J,让我感到十分兴奋,我們的話题也越來越投合深入,J成了我在网球孩子的父母中最深交的朋友。
认识J没有很久,他就發現得了血癌,他經过了化療和換骨髓,和癌细胞爭战了两三年,在JC高中畢业的那个暑假,J辞世了!
有一次,我们出城去赛球,也是和J住在同一个旅館。晚上我在旅館的游泳池旁散步,之後去了大廳上廁所,听到裡面傳來了一个很大的聲音,是有人在那面嘔吐,後來我回到游泳池旁,發現在我後面出來的人是J。我猜,他不在自己的房間裡吐,是不想让女兒知道他正經历这樣的痛苦,还帶她出來赛球。(或許,C也不見得知道。但这不关你我的事。)
有一次,我和J單独相处的时候,我们在聊有关婚姻的主题,我们談到了異國婚姻,和不同成長的文化环境,给婚姻带來的挑战。我感到J的傷感和失望。不过,他仍然很平靜的向我确认他听到我的回答,有关我小時候在台湾的历史課本上,是如何描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?是什么事情结束了二战? 日本在二战時期扮演了什么角色? 縱使用英文談历史,為我不比聊心理來得顺暢,不过,我们确认当时的台湾和美國的历史教育,在对二战的記載大致是相同的。
J告訴我,关于二战的历史和对後来國际关係的影响,是他和C二十多年的结婚当中,一直有爭議的地方。C始终没有改变的堅持,日本不是二战的战敗國,日本也不曾傾佔任何其他國家的领土,日本始终是在抵抗 和奋战保護國土的安全,日本人是勤奋而信守道義的。
現在,你可不可以猜猜看,我和你說这个故事,究竟想表达什么领悟和观点?
如果你是1950~70年代在台湾出生長大的孩子,我相信我們讀的是类似版本的历史教科書。你是不是还記得「日本鬼子亅和「共匪」之类的字眼称呼?之後,你还記不記得在新聞上看过,「日本篡改二战的侵華史实」? 但是这些和同一年代在日本長大受教育的孩子的认知,几乎完全相左。
我们很容易很快的說,「他們被洗腦了亅,但是我們比較难承认「我被洗腦了」。一个國家政府,是不是有意无意的给她的人民洗腦? 现在,我嚐試大胆的說,如果一个不曾意识到或承认「我被洗腦了」,他極可能仍在沈睡当中。然而,纵使一个人承认「我被洗腦了」,也不代表他已經清醒。
任何一件發生过的史实或事情,都有它多重/層的面相和視角。我相信作者(寫史書的,编教科書的,新聞記者)在他寫作的过程中,有他的既定认知,有他的动机(或意图),想让你我看到什么,或不看到什么,或相信什么是真的,什么是假的。这是在多重面向的单一表述,会有它的偏執,且是非常大的偏執。
如果你有一些的「修持」經驗,我也想冒險大胆的邀請你來探討一件事。任何一个人,一個团体,甚至一个政党或國家政府,有关他行事动机的所謂「神聖」,「善良」,或着「邪惡」,都不是你我要去評判断定的事。我知道这是大胆的冒險,不是多数人的认知。如果你还記得前面刚刚提到的「洗腦」和「偏執」,你不难發现,我们的評断基本上是缺乏完整資訊的。再清楚說一次,我沒有說,不要去「関注」或「参与」。我只說,放下你的「道德評断」。只不过,人的作為,基本上有他想要達成的目标结果,如此而已,没有需要加油添醋的。想想看,耶稣是不是在当时人群的「偏執道德評断」下,被钉在十字架上的!
作为一个教徒,我们可能不放心,如果我没有时时分辨是非善惡。哦! 我没有說我们不必明辨是非善惡,我是說,我们只需要明辨自己的是非善惡,把他人的是非善惡交给天主就好。好奇怪,人喜欢做別人的功課,却不做自己的功課。简单的說,当人习慣「逃避」自己的时候,他就会把这些要面对的,「投射」到別人身上,这样就可以安心的为別人的悔改祈祷。
我想我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铺陈,進入我想分享的核心主题,関於新冠病毒的「疫情」,和比「疫情」更要嚴肃以对的「媒体」。(它包含新聞媒体和社交媒体)
为一个出家人,或一个投注于修持的人,一年当中有一个月的静修,是很平常的事。如果他这个月正好在山上,一个没有网路没有报纸没有外界訊息的地方,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正在面臨什么所謂的「危机」。今天他回到了城市,看完了,听完了,各种媒体的訊息和同修们的轉述。你觉得他該当「後悔亅,还是「庆幸」,还是「无関」,他过去的30天,是不是应該去静修,还是該留在城市,協助参与面对「疫情」?想想看,有没有道理,面对「无常」的最好态度就是「不变」。管他世界正在發生什么疯狂的事,我們該如何的生活,我们仍然维持不变的态度去生活。
我们的「恐懼」,究竟来自「媒体」,还是來自「病毒」,(还是我们的「心」从來没有準備好面对「变局」和「死亡亅)? 住在台湾的家人,或住在纽约的朋友,和住在美国东南角地廣人口密度不高地区的我。我们在面对同一病毒,却是在不同的环境和發展進程。我们不必也不會有等量的恐懼与不安。更不必轉傳媒体資訊,造成更多的「共情伤害」。当然,家人朋友在群组裡表達个人的心情或情绪,我們参加陪伴和支持。关于沒有附加說明目的轉傳,一概清除。
我们也需要认识我们的感官,我们的大腦和我們的神經系統是怎么運作的。「我們心裡有什么,我們就会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什么,去尋找一个共鳴。」(或許这样,我们比較不感到无助和孤独),我們就不自觉的从媒体大量輸入同質的訊息,去肯定我是对的,甚至我的「恐懼亅是对的,是必要的,坏境真的是很危險,等等。同样,我們裡面有什么,我們就会在外面說什么,試图去取得共振或回响。
「危机」,「危机感」,和「危机意识」,有三个不同的涵義。「危机」是一个人对客观环境的认知和判定,当人不认为那是「危机」,我们称之為「常态」。所以,当人有「危机感」的时候,客观环境的「危机」不一定存在。然而,当一亇人常有稳定成熟的「危机意识」,很可能大多数人有「危机感」的时侯,為他仍然是「常态」,因為他一直是準備好面对且接受任何变局,包括交出自己的性命。我不是高上大的說,不必防疫,而是安心並放心的防疫就好,其他的顺服于天主的安排!
最後,我想說的是「時間」,小心,当你有大量的「时間」泡在「媒体」上,你的生活,可能早已「失焦」。同样,如果我们有忙不完的事,以至於没有時間和自己在一起,那么,你的清單上,可能有一半以上的工作,不是必要,而是出自「執着」。
今天是2020年的復活節,我有一整天的時間,什么都不必做,就寫这篇东西。邀請你,如果有十分钟的時間,来此共享一下! 希望你也同时体驗復活的氣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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